東信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日本藝術家,他的職業生涯始於2005年,從那時起,他一直活躍在藝術作品許多領域。總是創令人難以置信的花卉雕塑、裝置和組合物,擅長用冰冷誨暗的衝突使花材的濃豔更加爆烈,面對東信強烈也衝突對比的美學,他的目的是為了〝找到獨特而神秘的形式〞的花朵。他對花的期待,並不是剪下插入花瓶中欣賞,等它們枯萎時就丟掉,而 Azuma Makoto 感興趣的是,如何運用造物的光、空、水、為容器,使鮮花和植物更有活力去展現動容的美。

從東信的作品中,不僅表現花卉、植物盛開、表面風光的美,他更期待看到它們開始枯萎、腐爛,那一層在死亡背後的「生命」,這是植物另一面的活力,一種崩壞的美感。東信獨特思維的生長是否有跡可循呢?形式顛覆的他其實擁有深厚的日本傳統底蘊,以及對自然生命的敬畏。今天一塊來探究他的敍事手法的根源。

一旦欣賞了冰封花的凜冽絕美,很難不受她感染而震撼驚嘆!水泉原是花朵的生命滋源,今天化寒為冰承載著她,花的溫暖與冰的凜冽、生命的綻放與凍結封鎖、自然向陽與漆黑覆沒,所有的故事元素在對比的敍事手法下成為令人窒息的美。美無法永恆,〝時間〞在作品中也是相當迷人的,冰逐漸融為水,美的永恆世界開始崩壞,花植隨冰融表面碰觸表世界,她的腐爛是一個起點,述說著生命終有死亡的真理。

 

人類為尋找生命而步入宇宙,人類登上宇宙45週年的這天,東信將生命帶進宇宙。〝尋找與自現〞這般敘事的手法同樣充滿強烈的對比衝突,在攝式零下50度的漆黑中,去親近照拂生命的陽光,隨後殞落歸於大地。透過植物對光的崇敬傳逹人無法勝天的謙卑。

音樂的起源是為了頌讚造物,另一個身份為樂手的東信,在樂團演出場合中將向下札根生長的大樹升上懸空,讓音樂演出的過程籠罩於敬畏、頌讚的精神裡。

透過浸漬,封存了花朵最美的姿態,小小封閉的容器中觸的到花朵爆裂湧出的美,這是無法框架局限的,即使形式做的到,卻也更顯花的奧妙美煥。

東信深信花朵的綻放是最美的生命力表達,也深信枯萎是另一個起點。本作原為綻開錦簇的花藝裝置,隨著時間枯萎腐爛而流出大量的汁液,刻劃出深楬色地脈,肉體的衰敗是精神表現的開始,用死亡刻劃生態,述說著生命歸於塵土的真理,終化為大地。

在東信眼中的花植深具人類的靈性,這系列作品讓花植走入荒蕪極地展現生命,而冰塊上的黑色水漬彷彿同時控訴著人為災害汙染了滋育生命的海洋。

數十年花園攝影 X 樂手 X 花藝師,若沒有對傳統與自然學習的飽合,加上靈命體會,何來的巔覆?

即使大量使用先進的科技與獨特的眼光來處理花卉,但仍沿用日製傳統剪刀,以此對傳統花藝致上最高的敬意。奈人尋味的是,究竟是怎樣的文化薰陶,使東信在創作中的鉅細靡遺的〝對比敍事〞如此震憾人心,難以置信?

日文,在稱呼即能見識到細節上的本位敍述,鉅細靡遺自我接露著二元對立與共存

〝護菊立身,以刀明志〞。世界名著《菊與刀》清楚描繪著日本人的矛盾性格,就如同美麗柔和的菊花與鋼烈銳利的刀,如此極端風雅與殺伐之間,就是日本文化的雙重性。後來貝拉等人的作品都把日本文化解釋為文武兩個極端對立、但又相互融合的要素。

是否在日本風雅與殺伐的極端對立但又相互融合的文化薰陶下,東信才能開創出爆裂同時優美的新意?愛花的靈、每雙撫摸過花朵的手都能體會,我們被生活中易逝的美深深地吸引著,因為沒有東西是可以永恆的而更顯得迷人。而東信深刻表逹對自然恩惠的尊重、對傳統的致敬。離開人為的花器,花做為雕塑。讓造物的陽光、空氣、水、土壤承載著花,回到亞當夏娃起初沒有羞恥的赤裸,坦然看待生命終有死亡的真理。欣賞東信,除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獨特風格,生活文化的底蘊如何交融成為喜悅感動的敍事?只要形式美即可?或者我們的熱情是否交集著對自然敬畏與讚美的感動?因此不斷推動著我們?這是值得每位創作者深刻去思考的。